唐荼荼贴着廊柱站,还目视前方,人前假装跟二殿下不认识。
两人很有共识地没扎堆站一块儿,中间隔了两个人的空当,外人眼里看不出亲昵。
晏少昰瞧了瞧她这身大棉袄,厚得不像话,还没到数九寒冬呢,从头到脚裹得就露张脸了,到了冬天怎么活。
他嘴唇微微开合“前夜只顾喝酒了,忘了与你说正事。”
唐荼荼“哎,您说。”
晏少昰被这个“您”梗得稍作停顿。
“江凛我没带上走,他年纪尚轻,对兵政事务不熟,还得再磨砺几年。他这边还有点事要收个尾,大约比你晚到半月,等去了天津,你督促他好好习武。”
此时是下半月,萧临风出来的日子,那少年原籍就是天津,来京城考了个乡试一直没回去,被队长拖拉着。
唐荼荼本想给队长留封信,又怕萧临风从中作梗,专门改她的留言,她索性把信托付给影卫,等下月初一再给队长。
晏少昰“我手边人少,调度不开,只把叁鹰和芙兰留给你,天津另有几十探子。我给你的那枚私印绝不能丢,四品以下所有军官全可凭我私印调度,要是有应付不了的急事,你只管用。”
“出门在外别惹事生非,真惹了事儿,让叁鹰传信给我。”
唐荼荼想笑,又得憋着,哼了声“知道啦。”
远处三万大军,近处的官员和随侍也有百二十,还有更远处官道两侧被兵线戒严了的百姓,唯他是视线中心。那些视线众星拱月围着他,也隔出鲜明的界限来。
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,唐荼荼没法自在,说什么、做什么都是失仪的。
他忽问“怎不敢看我”
这话亲近得过了分,一下子把唐荼荼那些顾忌搅碎了一半。
她扭过头,打量他这一身铠甲,外壳锃亮。
唐荼荼视线往上挪。
他眉宇间是浑然天成的英气,别人眉尾细淡,他反而往浓黑的长,双眉飞扬入鬓,骨廓如削。
少年桀骜之气还没褪干净,身子的担子已经催逼着他做沉稳老成的将军,两样截然不同的气质,全汇聚在一双眼里,被身上的明光铠衬得恍若神明。
好像他天生就该是这样,好像他天生就该穿铠甲。
唐荼荼没敢伸手去摸摸铠甲的质地,又忍不住问“沉不沉”
晏少昰笑了声“伸手。”
他抬起一条胳膊,架到唐荼荼手臂上,立马把她手臂压得坠下去一截。
唐荼荼“好家伙这一身得三四十斤吧,打仗时候真这么穿,能抬起胳膊来吗”
三四十斤算什么,重甲还要再重十斤,巨盾兵全是力士,单手可举七八十斤。尤其她自个儿还一身怪力。
晏少昰觉得被小瞧了,抵着牙根磨了磨“怎么说,我也是男人。”
唐荼荼咬着嘴唇忍笑“知道啦。”
不多时,传令兵来报“殿下一切准备妥当,该是动身的时辰了。”
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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