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说句什么,忽然顿住,伸长了脖子一打量,忙就迎下去。
翩然落下的细雪中,一行宫人簇拥着一顶宫轿行来。
“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。”
内侍们纷纷下跪。
姿容端丽的钱太后坐在轿中,眉心拧出焦灼,开口问道:“皇上怎么样了?太医来看过了吗?要不要紧?”
好一段时日了,钱太后一直深居浅出,似乎与天子间生出些说不出的微妙的隔阂,但毕竟是天子生母,内侍们也不敢怠慢,忙将一个个问题都回禀了,直到见钱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,下轿要步入宫内,才迟疑地拦了拦:“启禀太后娘娘,皇上说……现在谁也不见。”
钱太后默了一下:“包括本宫吗?”
内侍不敢回话,奔进去传报,片刻后,只听里面一声脆响。
里外所有人噤若寒蝉。
钱太后眼睫一颤。
内侍磨蹭着出来了:“奴婢回禀娘娘,皇上、皇上龙体不适——”
钱太后的面容已恢复了平静:“知道了,那叫皇上好好休息罢,你们好生伺候着。”
内侍松了口气,忙答应下来。
钱太后返身要走,又顿足回头:“今日之事,不许有一字传出去,都听见了没有?”
小天子赌气,不但将母亲拒在门外,还摔了杯盏,传扬出去必要妨碍圣誉,内侍们知道厉害,忙都跪下,赌咒发誓地应了。
钱太后步下玉阶。
宫人伸手要扶,钱太后摇头,向一旁趋了两步,目光垂着,落到那个跪伏的身影上。
那身青色官服已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。
钱太后掩去心中所有思绪,淡淡开口:“展谕德,你先回去吧。皇上若问起,就说是我的意思,多大的过错,也没有罚讲官跪在雪地里的道理。”
跟在后面送行的内侍听着话音,小心翼翼地道:“娘娘,皇上没有罚展谕德,是展谕德自己要跪的。”
钱太后眼中划过诧异,展见星动了动唇:“……太后娘娘,臣有要事禀报。”
她冻得这一阵子,说话已不太利索,但语意仍然坚决,抬起头来,睫毛一眨,挂在上面的一小片雪花化开,好似一滴泪珠。
钱太后不敢细看,别过眼去,道:“——什么要事?皇上受了惊吓,需要静养,过几日再说罢。”
今日肯定是见不到朱英榕了,明日,后日,也许都见不到——展见星人冻僵了,心里清醒,朱英榕很有可能再不会见她,给她开口的机会,而直接用一纸贬书把她打发到千万里外。
“臣——”她俯下身去,“请奏太后娘娘。”
雪花飘得大起来。
乾清宫内温暖如春,鸦雀不闻。
朱英榕倚在床头,一个内侍跪在地上,用最轻的动作收拾着翻倒的药碗。
是才送进来的安神汤。朱英榕不肯喝,内侍劝了两句,朱英榕发了脾性,抬手就摔了,现在内侍大气不敢出,唯恐再招了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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