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方一到钦政园,文徽行就借故酒醉赶紧告辞了。
只留下淡淡含笑的轩辕临,和看着轩辕临含笑默默擦汗的杜桥。
两人沿着钦政园缀了霜露的草径,缓缓向着平溪堂方向走去。靴履踏在柔软的枯草之上,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杜桥上前一步,跟在轩辕临身侧,看着心情不错的上司,轻声小心问道:“侯爷,对邢闻是认真的?”
轩辕临背着手,唇角微微笑着:“自然。”
杜桥小心道:“侯爷该知道的吧,邢侍卫她…”杜桥想了半天才将这些话说出口。
“晋远侯府夫人的位子,恐怕会有数百只眼睛盯着,邢侍卫恐怕担不起。更何况她如今年纪还小,只怕…”
“杜桥。”轩辕临顿住脚步,转身看着杜桥,“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。”
杜桥不明白其中深意,只得思索着答道:“属下生下来就在侯府,自小就跟着侯爷,如今属下已经二十五岁了,如此说来也是二十多年了。”
轩辕临转身看着檐上宫灯,道:“是啊,已经二十多年了。可这二十多年里,我哪件事不曾认真过…”
杜桥道:“可是…”
“杜桥,你知道吗?我如今在这世上再没什么可指望的了,富贵权势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杜桥垂头不语。面前瘦削高挑的这个人,尊贵典雅,又有着将门独子的英武气概,这样的一个翩翩公子却已经四年没露出过这种神情了。
自从老侯爷没了,轩辕临从无忧无虑的世子变成了挑大梁的将军,没有帮手,没有靠山,如同漂浮的一座孤岛。
杜桥见过他深夜偷偷流泪,也见过他颤抖的手,但却从没见过他如此欢欣的样子,如同,浪迹江河湖海的一叶舟,突然找到了方向,暗夜摸索的盲人,忽然见到了光明。
那种发自肺腑的笑意,好像是稻草人装上了心脏一般,沉甸甸的。
杜桥怔在原地,听着轩辕临继续说道:“你真的觉得太子能继承大统吗?”
杜桥不语,轩辕临却轻笑:“我此生原无挂念,只想着轩辕氏的基奠不要毁于我手,只想着能解开此生谜团,知晓父侯与长姐去世的真相。”
“可是,偏偏遇见了她。”
二十三岁的年轻侯爵面上带着一点微笑,双眸之中含着星子,夜风微微拂过枝条,扫过宫灯,一点点微光如同活了起来,远远看去,舞成了一条起伏的光龙。
他说:“其实我和她没什么不一样,都是没有依靠的人罢了。”
杜桥的眸子微微一震:“但是侯爷不争,他们也没有放过我们。”
轩辕临的眼眸微垂,眸底冷了几分:“从前轩辕氏无论怎么收敛,隐忍,换来不过是这等下场,而如今我怎么能再重蹈覆辙,如今打到面前来了,也是忍不了了。”
他轻笑:“更何况如今我有需要保护的人,也是时候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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