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死亡飞奔而去,世界丢失了仅存的透明度,开始变得晦暗且难以理解。
低音鼓的滚奏声渐行渐远,弦乐器又发出了颤栗般的颤音。
再次探出指挥棒,这一次对准的是长号组。
“do——xi。”
“do——xi。”
“do——xi,la,xi,sol—mi—!”
降e小调,半音化的VI-V级进行,“恳求动机”再一次出现,悬置、重复、撕扯、叠加,那些人在恳求之际,哭声愈来愈高;
乐队的齐奏缕缕将其粗暴打断,哀嚎直震天际;
大提琴在倔强地续写这段旋律,往更加严酷冷冽的方向发展。
死者不愿让感官弃之而去,但意识终将随着永恒圣灵之逼临而消殒。
恳求动机啊,在展开部被呈现得这么精彩。
第一次,他突然觉得自己干这一行的天赋或许真的还可以,就是起步晚了点。
如果命运能再给十年时间,
或者,五年,
不,哪怕只多一两年!……
应该是能在指挥上多有些见地,多给世人留下点东西的,不至于只有这么一张孤零零的唱片。
孤零零的唱片?
“宣告者动机”再度被他引出,他已精疲力竭,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在阴沉如水的黑夜中,他挥舞着残存的灵性,就像挥舞一支临近熄灭但仍旧炽热的火把。
晦暗的幕布被烫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坑洞。
坑洞中有光线渗出。
尘世生活显示出最后颤栗的姿态,启示的小号在呼唤,夜莺之声远远传来,长笛与短笛以神秘的华彩交替婉转啼鸣。
那么多崩溃恳求的瞬间,那么多歇斯底里的情绪,在此时终于消尽,就连空气都凝结不动。
作曲家笔下美得最超绝,最令人屏息的时刻到来了。
卡普仑轻轻地颤抖着探出了手,朝远方,朝高处。
他不像是在指挥,而是想去触碰什么一生未得的东西。
他的嘴唇在跟着微微念动,但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在一片可怕又惴惴不安的静寂中,合唱团以最轻缓的无伴奏清唱,开启了最后之日的那曲颂歌:
“复活,是的,你将复活。
我的尘埃啊,在短暂歇息后!
那召唤你到身边的主,
会将赋予你的新生。
你被播种,直至再次开花!
我们死后,
主来收留我们,
一如收割成捆的谷物!”
圣咏之声澄澈,静谧,在听众上空盘旋。
如昼光,如星辰。
一切复杂的配器和对位消陨散尽,只剩弦乐器静静流淌的四部和声,与木管组微弱的三连音遥相呼应。
第一诗节过后的间奏曲,“宣告者动机”、“恳求动机”与“升天动机”依次被回顾,并在酝酿着新的事物。
过往一生的种种画面如走马灯般浮现,他为乐队击拍。
他想起了自己那些哀恸的恳求,那些所惧怕的失去。
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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